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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名挺狡猾,打斗超痛苦——《愤怒青年》影评

《愤怒青年》这部1973年上映的电影,其名字似乎与五十年代英国的“愤怒的青年”运动以及六十年代美国的“垮掉的一代”有着某种联系,给人一种拾人唾余的感觉。然而,实际上,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关于底层青年因无法抵挡物质诱惑而误入歧途的故事。从片名来看,它更像是在描述一个不良青少年或者少年犯的形象。在海外发行音像制品时,这部电影的名字被翻译成了完全不同的样子。德国版的译名为“沈昌和空手道帮派”,美国版则被称为“香港街头黑帮”。这样的命名方式无疑是因为海外观众更喜欢看打斗场面,同时也是因为电影中确实包含了大量的犯罪和打斗内容。

片名挺狡猾,打斗超痛苦——《愤怒青年》影评插图

英国“愤怒青年”是二战后受过高等教育的工人阶级青年对英国社会结构表达不满的产物,以约翰·奥斯本的《愤怒的回顾》的成功上演作为开始标志。相比之下,邵氏的《愤怒青年》在很多方面都反其道而行之。虽然电影中也提到了主角沈昌的父亲沈伯一辈子没过过好日子,导致他脾气暴躁,家暴赶走了妻子,对儿子也是恨铁不成钢,但沟通不得法,使得儿子受到坏人引诱而犯法,走上了绝路。然而,在整部电影中,物质的匮乏只是家庭矛盾的根源之一,剧情的发展并非必然。毕竟,电影中也展示了香港公屋的背景,那里居住着成千上万户家庭,环境虽然脏乱差一些,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作奸犯科。此外,电影还设置了李丽丽扮演的纯洁角色,她在生活中虽然也有不如意,但并没有选择与黑帮混在一起。因此,电影中主角一家的命运最终还是由他们的性格和意愿决定的。

社会、阶层之间的矛盾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利益的分配不均。无论物质多么丰富,人的欲望总是难以满足的。英国“愤怒青年”的愤怒,自然有对社会分配不公的愤怒。然而,由于这些“愤怒青年”都是受过教育的知识分子,他们对社会的批判角度要广泛得多,层次也丰富得多,包括对代际关系、宗教、阶层、社会思想的批判。因此,他们的作品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和沮丧,但表现形式主要是对话和与之对应的沉默。

而邵氏本身,包括张彻,都属于右派,虽然是身段比较柔软的右派。所以,在《愤怒青年》中,沈昌虽然愤怒,但那是出于他家庭、性格的原因,并没有太多涉及社会批判(但下层社会的恶劣环境是有表现的)。这种愤怒最终导向了犯罪和打斗。左派叙事中不时出现两性与阶层的错杂关系,在片中X也只是作为对主角的引诱工具。主角的突出才能——能打,并不能帮助他体现出X或其他方面的魅力。这个角色其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最后走上不归路,怪谁呢?怪阴险狡诈的反派,还多多少少要怪一点主角父子的性格缺陷。虽然总体来说电影还是描写了父子情的真挚,只是错位和隔阂造成了悲剧,以增加观众对主角的同情。不过最后主角瞑目前,街童斗殴的场景,似乎也在提示,如果现状不变,这种不良青少年还会继续存在。可是该怎么改变呢?电影到此结束,大家拍拍屁股走人散场,并不会想太多。但结尾总归还是给了点震撼,算是大打一气之后劝百讽一。这委婉的反思应该还是桂治洪的手笔,毕竟桂治洪香港长大,对香港多少有真正感情。而张彻是南下精英,是帮助邵氏重建“想象的中国”的,对本地下层青年难有共情。

片中大量打斗与英国“愤怒青年”文艺背道而驰,体现的也是张彻的趣味。不过毕竟是现实题材,虽然仍然有一个打十几个的夸张情节存在,但在表现打斗的冲击和疼痛方面,跟过去的张彻电影很不相同。哪怕张彻当时已经拍了马永贞这样的拳脚片,可马永贞依然是般的存在。虽然他必死,但未死之前仍能以超人意志继续消灭敌人。而此片打斗逻辑依然夸张之余,表现疼痛之突出却是前所未有的。比如铁钩勾肩膀(但是后续情节中主角神奇地并未受伤),比如四个保镖飞踢沈昌还有渔枪穿身都以强烈的疼痛形式表现出来。过去的张彻电影以及后来的张彻电影主角多半是惨死的甚至在《五毒》《西安杀戮》中张彻还表现了酷刑但却并不太表现疼痛要么是主角以超人意志克服一切要么直接晕过去或死掉像本片中这样让主角惨叫呻吟在地上打滚是不曾有的。不过这种疼痛倒是与现实的愤怒能够对应张彻之侠永是飞升跳跃哪怕跃向的是死亡但也是加身绚烂夺目现实的愤怒青年是之斗与环境撞击的疼痛撞击之死并非必然而疼痛却是常态所以张彻找王钟来演主角一是他气质更具现实感二是他常病痛缠身对表现加诸肉体凡身的疼痛更有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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