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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尔逊如何开创纪录片时代——聊聊《漂网渔船》

1.约翰·格里尔逊,英国及制片人,于1928年加入英国政府新成立的帝国市场委员会,负责电影部门的运作。他的任务是利用电影手段宣传政府的食品供应政策。

格里尔逊如何开创纪录片时代——聊聊《漂网渔船》插图

1929年,格里尔逊开始涉足电影行业,拍摄了以捕鱼为主题的《漂网渔船》。这部作品不仅开创了“纪录电影”这一新样式,还使他被誉为“英国纪录电影之父”。随后,他在英国创建了一所纪录电影学校,培养出众多纪录电影制作人才,形成了一个学派,即史称的“英国纪录电影学派”。

格里尔逊学派在创作思想上受到了苏联维尔托夫的“电影眼睛”派、鲁特曼的“交响乐式”蒙太奇手法以及法国先锋派的影响,而格里尔逊本人则是美国纪录片大师罗伯特·弗拉哈迪的学生。他们强调影片的社会意义,主张纪录片应是对现实社会富有创造力的处理,是一种直接的宣传手段,并在再现生活场景时进行艺术加工。代表作品包括《漂网渔船》、《煤矿工人》(卡瓦尔康蒂)、《锡兰之歌》(瑞特)等。

2、《漂网渔船》

《漂网渔船》是一部充分体现了格里尔逊纪实美学思想的影片。它打破了当时电影中追求猎奇和虚构故事的趋势,生动地将平民百姓的日常劳动生活展现给观众。观众仿佛身临其境地在大海上飘荡,与渔船一同起伏摇晃,感受渔民撒网、收网的紧张,收获的喜悦,以及在码头鱼市中人潮拥挤的感觉。实时拍摄的魅力首次以完整的形态呈现在银幕上,这种完整性只有在纪实美学的理念下才得以展现。纪实性赋予了《漂网渔船》非凡的魅力,并使其升华成为一种独特的电影类型。

3、创作特点

(1)纪实性

格里尔逊的“纪实”融合了多种因素,他从罗特曼、弗拉哈迪、伊文思、维尔托夫、爱森斯坦等人的电影表现中提取并整合。格里尔逊的初衷并非创造全新的东西,而是让自己的作品脱离一般电影所呈现的风格。

换句话说,纪录电影的诞生并非源于“纪实”美学的创新,而是在远离“搬演”的实践中实现的。

(2)艺术性

①结构

在结构上设置悬念,增强戏剧性。格里尔逊一方面强调素材的纪实性,另一方面却使用蒙太奇手段进行虚构。此外,影片中广泛运用平行蒙太奇,使得船上发生的事件充满戏剧性元素。

❷节奏蒙太奇和隐喻蒙太奇节奏蒙太奇是一种极具艺术化的方法,展现出强烈的作者主观情绪色彩。该影片在蒙太奇风格上尽量向音乐化和艺术化靠拢。影片大量使用短暂、局部的镜头,因此画面饱满,节奏明快,给人一种诗意的感受。

格里尔逊在影片中尝试了爱森斯坦和普多夫金的蒙太奇方法,展现出鲜明的隐喻蒙太奇意味。例如,在影片的第四部分,将人流与海浪叠加在一起,似乎传递出“人如潮涌”的象征意义。

③搬演

在1960年之前,搬演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漂网渔船》中最主要的搬演出现在对海底鱼群的描述上,由于未涉及人类活动,一般观众认为可以接受,这与当时剧情电影的搬演保持了相当的距离。然而,格里尔逊在这里为搬演留下了一个可以自由进出的“后门”;“纪实”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可以使用搬演。

(3)政治倾向性

首先,影片仅展示了事物的某个侧面。在《漂网渔船》中,根本没有涉及到北海鲱鱼捕捞所引起的迫在眉睫的生态问题。格里尔逊关注的只是其中的积极方面,他是站在政府和主的立场上展现英国的捕捞业。

其次,对工业化的颂扬。《溧网渔船》对工业化的赞扬不遗余力,影片中最引人注目的长摇镜头被用来展示码头的桅杆和烟囱。蒸汽动力受到了极力推崇,通过平行蒙太奇的展现,机械的能力被浪漫化、神化了。

(4)实用主义

对于纪录片来说,实用主义意味着必须具备某种实际的价值。这部影片必须有一个具体的目的,这个目的必须是切实可行的,不能是形而上的。从对大英帝国的宣传来看,完全是形而上的。这也是格里尔逊在当时所做出的伟大贡献之一。《漂网渔船》和以后的一些影片中,劳动人民成为影片的主角,这在当时确实令人耳目一新,但这些影片中的绝大部分既没有表现劳动人民的不满和抗争,也没有表现他们生活中的问题和烦恼,有的只是一些浮光掠影。因此,实用主义在格里尔逊的影片中只是一个模糊的符号,它们呈现自身形象的努力奔向了主流社会媒体的宝座。

4.英国纪录电影运动

(1)定义

英国的一次以格里尔逊为首的有组织的纪录片摄制运动,始于20世纪30年代。这些作品关注现实生活中的,以公共利益为目的,参与到各种服务性行业中去,发挥了纪录电影记录现实、服务公众的功能。

(2)发展特点

①聚焦现实生活中的普通人,反对以虚构的故事和人工布景演出电影。格里尔逊认为这是对电影这一最具群众影响力的艺术媒介的误用。

②强调影片的社会意义,认为电影是一种直接的宣传手段。

③注意在再现真实生活场面时进行艺术加工。在作品中利用画面构图、蒙太奇、音画配合等电影艺术手段来创造性地处理真实生活场面。

(3)代表作品

格里尔逊《漂网渔船》、卡瓦尔康蒂《采煤场》、安斯戴和艾尔顿《住房问题》等。

5、影响及意义。

《漂网渔船》作为纪录电影的开山之作,从影片中我们既可以看到格里尔逊独特的创意,也能够看到当时各种影片类型对这部影片的影响。如蒙太奇手法、法国先锋派的各种趋向、维尔托夫、爱森斯坦等人的理论、尤里斯·伊文思的最新作品以及弗拉哈迪的经验等。

在这部影片中所展现出的种种特点,对日后纪录片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格里尔逊提出了纪实的美学思想,创立了一个新的影片种类,并将这种新的电影类型推广至全世界。但格里尔逊以明显的功利主义实践践踏了他自己追求真实的美学理想,致使纪录片在某种意义上逐步成为强权的附庸,而非犀利的社会

但无论如何,格里尔逊守住了“纪实”这一美学理念。从格里尔逊开始,纪录电影成为了具有真实意义的电影类型,它赢得了舆论教育和政治功能等社会作用。

本文内容摘自聂欣如老师的《纪录片概论》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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