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马君 图/小罗
最近，我沉浸在对经典哥特恐怖和怪物电影的怀旧之旅中。这些作品大多诞生于20世纪的最后两个十年，它们的影像带着浓厚的胶片质感，而那些超自然的元素，如怪物，通常是通过模型或特效化妆来呈现。尽管技术上显得原始，但它们所营造的恐怖氛围却依旧强烈——与现代CGI技术所创造的恐怖相比，它们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我将这种魅力归结为那个时代特有的服化道风格和拍摄技巧所带来的“异质感”。许多低成本的B级片喜欢使用过于鲜艳、不自然的颜色来表现血液，手工制作的血腥道具虽然与现代特效相比显得有些夸张，但它们却能带来一种“既反感又好奇”的复杂情感——它们显然不是真实的。
1986年的《变蝇人》便是这类低成本恐怖片的代表作，也是怪物特效化妆的杰作。我不想直接展示怪物的形象，让我们回顾一下男主角和那只可爱的狒狒在变身前的样子吧。
有些导演会故意放大这种不真实感，让电影在恐怖的基础上增添一丝幻想和浪漫的色彩。我中学时期非常欣赏的导演蒂姆·伯顿就是这方面的大师。他的作品多以哥特恐怖为主题，如《圣诞夜惊魂》、《剪刀手爱德华》以及相对传统的《断头谷》。但他常常在看似恐怖的情节中融入夸张而浪漫的元素，比如乘着花瓣飞翔的女巫，或是飘落在怪物苍白面颊上的雪花，这些都让他的作品与其他导演的作品截然不同。
《断头谷》于1999年上映，这个关于无头骑士的故事虽然多次被翻拍，但伯顿赋予它的画面风格却带有哥特童话的气息，显得非常超现实。
同样，现代的一些恐怖电影为了追求特定的风格，也采用了一些复古的拍摄手法。除了实拍和制作模型外，据说新上映的《异形：夺命舰》也采用了与初代《异形》相同的方法，让演员穿上怪物服装进行表演。初代《异形》的服装单独看起来其实相当滑稽，它的手脚看起来笨拙，全靠阴暗的环境、烟雾和出其不意的手法来营造恐怖氛围。一旦知道了它的真面目，重温时的恐惧感也就不那么强烈了，这不知是好是坏……
穿着这样的服装表演无疑会让演员感到疲惫，看起来头重脚轻。
恐怖游戏也有着相似之处。随着图形CG技术的发展，即使是中等成本的恐怖游戏，其视觉效果也已经与恐怖电影相差无几。例如，具有“异形”风格的《蔑视》在美术设计上已经可以直接用于电影，只是其玩法与电影“深空尖叫”的主题相去甚远，更多地表达了一种心理恐怖。其他能够制作逼真怪物的作品更是数不胜数。但如果仅仅依靠技术优势来制造恐怖造型、肢体拼接和光影效果进行Jump Scare，很容易被归类为廉价的惊吓——当然，我仍然会被吓到。
最终，我最感兴趣的是这些游戏是否能够创造出一种陌生感，一种风格化的“恐怖，但不仅仅是恐怖”的感觉。例如，让我在“云”观看时都要快进的《面容》，故事发生在一个普通的房屋中，但玩家只是在其中走动，房屋就变成了迷宫，解谜几乎没有提示；而改编自小红帽故事的《血径迷踪》则将许多正常的游戏场景做得令人毛骨悚然。不过，真正能够像老电影那样具有陌生化质感的游戏，其实并不多见。
我想，这也是我在新《异形》上映之际选择回顾复古恐怖电影的原因。当人们热衷于讨论各种逼真的重口味场景时，我所喜欢的是那种显然属于幻想的夸张和虚假，仿佛直面自己好奇又有些恶趣味的一面：在恐怖中，人们也不过是在寻找一些乐趣罢了。
